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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特里谢到德拉吉 [《金融世界》2011年10月号 ]

欧洲央行将于今年11月迎来一位新行长。届时,现任意大利央行行长德拉吉将从特里谢手中接过“权杖”,开始“掌舵”欧元区货币政策的大方向。

此时的欧元区已与特里谢上任之初的情况大不相同。如今,债务危机和经济失衡持续困扰着欧元区,德拉吉可谓受命于危难之际。

在次贷危机中,欧洲央行做出迅捷的反应,使特里谢赢得了广泛赞誉。德拉吉上任后能否带领欧洲央行取得更瞩目的成绩?

挥别特里谢时代

特里谢的八年任期即将结束,回顾其执掌欧洲央行期间的表现,有三点令人印象深刻。

其一,维护欧洲央行独立性的气魄。

为避免受到政治的影响,保障其货币政策职能的顺利实现,欧洲央行享有很高的独立性。

欧洲央行首任行长德伊森贝赫有句名言:“我在听他们说什么,但我不是要听从他们。”

特里谢也一直在为维护其独立性而努力,坚守低通胀和维持强势欧元的货币政策。

据《华尔街日报》的一篇文章披露,去年春,欧元区国家领导人齐集布鲁塞尔,商讨如何阻止债务危机从希腊蔓延至其他国家。在会上,法国总统萨科奇不断向特里谢施压,要他对债权市场采取强有力的干预。争论时,一贯温文尔雅的特里谢也跟萨科奇一样提高了嗓门,答复说,欧洲央行不会听命于人。直到德国总理默克尔表示,德国支持欧洲央行的独立性,特里谢才平静下来。

其二,捍卫欧元的决心。

特里谢职业生涯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致力于建立欧洲统一货币,他也因此赢得了“欧元先生”的称号。他认为,坚挺稳定的欧元才是欧洲利益所在。

早在欧债危机爆发前,特里谢就曾发出关于过度借贷危险性的警告,但各国政府置若罔闻。

如今,面对波澜不断的欧债危机、岌岌可危的欧元,特里谢不得不出来“收拾烂摊子”,冒着有损欧洲央行“不屈从于政治压力”形象的风险,购买了大量问题国家的债券,因为倘若不作为,欧元很可能会“崩溃”。

与此同时,他敏锐地意识到了货币联盟的缺陷:尽管有统一的货币和央行,欧元区各国的经济政策却是南辕北辙。欧元区缺乏一个权力机构来限制各国政府花钱大手大脚以致入不敷出的行为。因此,他呼吁建立欧盟“财政联邦”,严格监督成员国预算政策。

其三,灵活的外交手腕。

欧洲央行是欧盟经济的中枢,担任欧洲央行行长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时刻要面对十几个国家的财政部长和央行行长,背后更是十几个国会甚至是国家首脑。因此,平衡欧元区各个国家的利益相当有难度,而特里谢精通外交,表现出了极强的沟通能力。

特里谢语言表达能力强或许与其酷爱诗歌有关系。在他上任伊始,就有评论家说,特里谢是一个极具个人魅力的人。与直言不讳且思想保守的德伊森贝赫不同,特里谢沉稳圆通,做事不拘一格,并且崇尚团队精神。

提及特里谢作为欧洲央行掌舵人的生涯,中国国际金融学会副会长吴念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感慨道:“特里谢这八年真不容易!欧洲央行虽然能够在货币政策上说话算数,但是欧元区金融体系有个致命弱点,即没有统一的财政。特里谢在任期已算成功,尤其是在利率调控和捍卫欧元上卓有功绩。整个欧元区的经济这些年尚属平稳。”

新形势带来新挑战

有媒体指出,与特里谢八年前出任行长时相比,欧元区的经济状况已大相径庭。

近几年,为抵御国际金融危机和欧债危机,欧洲央行采取了一系列特殊政策措施,其中包括以极低的利率向市场注入大量资金,购买希腊等国的政府债券。

受此影响,欧洲央行的资产负债表规模大幅增长。

彭博社发表文章指出,欧洲央行事实上已经担负起了抗击欧债危机的主要责任,因为欧元区各国政府在缩减预算赤字、重组银行业、扩大欧元区救助基金规模的问题上犹豫不决。

一些经济学家认为,欧洲央行应对主权债务危机的一些政策措施偏离了抑制通胀的政策目标。目前,欧元区通胀率远远高于欧洲央行设定的2%的目标上限。

对于德拉吉来说,要想缓解人们对通胀的担忧和恢复欧洲央行的声誉,就有必要调整欧洲央行以前实施的特殊政策。而如何在应对主权债务危机的同时,抑制通胀和维持经济增长,将是德拉吉上任后将面临的难题之一。

此外,欧洲央行内部关于债券购买计划的分歧较为严重,可能会造成决策缓慢,这是德拉吉将面临的另一大挑战。

去年5月,为了降低欧元区债务国在金融市场的举债利息,欧洲央行有史以来第一次购买了希腊、葡萄牙国债,以便其能继续以较低的利息在金融市场融资。这项措施当时就在欧洲央行高层引起了争议。

当欧洲央行8月初再次决定购买西班牙和意大利国债时,德国、荷兰、比利时、卢森堡代表坚决反对,但在23人组成的欧洲央行委员会中,反对者依旧属于少数派,最后该决定仍然通过,这一结果直接导致欧洲央行执委会成员斯塔克辞职。

继原德国央行行长韦伯2月辞职后,斯塔克是今年第2位离开欧洲央行的德国政策制定者,而韦伯离开的原因也是反对债券购买计划。现任德国央行行长魏德曼也反对欧洲央行的债券购买计划。这表明在应对欧元区债务危机的过程中,德国与欧洲央行有着重大分歧。

经济研究机构IHS Global Insight主权风险研究部主管Jan Randolph指出:“欧元区有两个最强大的机构,一个是德国政府,一个是欧洲央行。如果这两个不对付,那么债务危机就无解决之道。”因此,德拉吉上任后,必须处理好欧洲央行与德国的关系。

意大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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