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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财政部过于乐观或不利于经济复苏 [《金融世界》2020年11月号 ]

印度目前的经济困境是印度央行无能为力的,需要印度财政部拿出有效的刺激措施。

        新华财经孟买11月2日电(记者张亚东)一直以来,印度财政部对印度经济增长存在“谜”一样的自信。

        就本财年(2020年4月-2021年3月)印度的经济增长预期来说,印度财政部的预期是印度国内外诸多机构中最为乐观的。印度财政部在7月份曾预测,由于疫情影响,本财年印度经济增长将收缩4.5%。但在世界银行、IMF看来,本财年印度经济增长预期萎缩将10%左右。世界银行的预测是萎缩9.6%,IMF的预测是萎缩10.3%。除财政部外,印度国内机构对本财年的经济增长预期都很差。印度央行10月9日表示,本财年经济增长预计将萎缩9.5%。印度央行指出,印度经济增长在第二季度(7-9月)将萎缩9.8%,第三季度(10-12月)萎缩5.6%,第四季度(2021年1-3月)增长0.5%,全年经济增长将萎缩9.5%。印度国家银行——印度最大的国有商业银行在最新的研究报告中预测,印度本财年的经济增速将萎缩10.9%。

       就印度经济在疫情后的复苏形态来说,印度财政部坚称印度经济将实现“V”形复苏。印度财政部在8月份经济回顾报告中指出,印度采购经理人指数、汽车销量、铁路货运量、能源消耗量等指标,都显示出经济将快速复苏的迹象。对于印度经济在此后的发展,印度财政部在该报告中判断,印度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经济正走在“V”形复苏的路途中。印度财政部前首席经济学家苏布拉马尼安(Krishnamurthy Subramanian)也是印度经济“V”形复苏的支持者。苏布拉马尼安指出,印度8大核心基础工业产出、钢铁和水泥的消费量等数据都是非常鼓舞人心的,印度将实现经济“V”形复苏。

       但相比财政部,印度央行对印度经济的复苏显得更为谨慎和保守。印度央行行长达斯9月16日在一论坛上表示,尽管印度经济已经显现出稳定信号,但由于每日疫情新增人数仍无法控制,经济复苏将是渐进的。达斯指出,高频经济数据包括农业生产、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PMI)等,都显示经济活动在7-9月份有所稳定。但是目前经济复苏尚未完全确立,而且在某些领域,6月和7月的上升趋势似乎正在趋于平稳。多种迹象显示,随着经济活动的重新启动,印度经济复苏可能是渐进的:这实际上也就否定了印度经济能够“V”形复苏的可能性。

       印度财政部对印度经济增长过于乐观不是从现在开始的。实际上,在疫情暴发之前,印度经济已经持续下跌两年之久,但在2019年末,印度财政部长西塔拉曼就已经宣称,印度经济已经从底部走出,正在走向复苏。但随后的统计数据显示,一直到本财年一季度(4-6月)印度经济仍处于下跌通道中。印度4-6月经济增长同比萎缩接近24%,这才可能是下降通道的底端,印度财政部无疑言之过早。

        对印度经济增长的过于乐观,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印度财政部对疫情冲击经济的应对措施:谨慎有余,扩张不足。为应对疫情冲击,印度财政部迄今出台了两轮财政刺激政策。在总额为20.97万亿卢比的印度第一轮财政刺激措施中,有一半以上实为货币政策,用以为中小企业提供贷款担保、为影子银行提供流动性支持等,真正的财政政策支持仅约为GDP的1%。在第二轮财政刺激政策中,尽管没有货币政策,但总额仅为5000亿卢比,仅相当于GDP的0.2%。也就是说,印度这两轮财政刺激政策,真正的财政支持仅约为GDP的1.2%。对于遭受疫情严重冲击的印度经济来说,这无疑是太少了。IMF表示,印度的财政刺激力度过小,发达国家的财政刺激力度平均达到GDP的9%,而印度连GDP的2%都不到。

       与财政部形成对照的是印度央行。相对于财政部,印度央行对印度经济的衰退一直持悲观态度。达斯在10月初的央行货币政策会议上表示,尽管印度农村经济复苏比较强劲,但由于疫情的存在,城市服务经济、制造业的完全复苏还需要一段时间。考虑到疫情对海外需求的冲击,印度的出口和投资还无法恢复至疫情前水平,因此印度本财年的第2财季(7-9月)、第3财季(10-12月)经济增速仍处于负增长阶段:也就是说,印度经济无法实现快速反弹。

       正是基于对经济增长的这一判断,疫情暴发以来印度央行的系列政策可以说是积极有为,具有非常强的针对性。自3月份以来,印度央行已经降息115个基点。在最近的两次双月货币政策会议上,印度央行尽管由于通胀因素没有降息,但还是出台了包括购买邦级政府债券等系列促进经济的措施。传统上,控制通胀是印度央行的首要任务,但至疫情暴发以来,印度央行的重心已经转向促经济。

       达斯多次表示,为稳定和促进经济增长,印度央行将动用一切可资利用的政策工具。正是因为这点,我们可以看到,印度央行在利率政策之外,还提出更多有针对性的货币政策,用以促进经济增长。这些政策包括:进一步延长宽松的货币政策立场、调整住房贷款规则,为商业银行放贷打开空间、维持金融系统流动性充裕、首次购买邦级政府债券等。

       但现在对于遭受疫情严重冲击的印度经济来说,最主要的问题是消费不足。印度央行9月份进行的抽样调查显示,印度消费者信心指数已经降至历史最低点。提振消费,从需求端刺激经济,需要印度财政部出台更有针对性的政策和措施。包括IMF等机构均指出,印度财政部需要加大直接现金派发的力度,实施直接的财政刺激,同时刺激力度需要进一步加大。也就是说,印度目前的经济困境是印度央行无能为力的,需要印度财政部拿出有效的刺激措施。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印度多家机构已经指出,印度财政部需要更有作为,而印度央行则可以暂时向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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