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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国”与“民”对立?

2011年05月05日 14:12  
作者:郑学勤   责编:吕星  lvxing-lucky@126.com   月号:2011年4月号 来源: 金融世界



  自从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西方出现了不少批判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的言论和著作。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批评它将“国”与“民”、政府与经济绝对对立起来,过度强调私有化,认为任何事情由私人公司来做都比政府机构来做更有效。

  政治经济学开宗明义讲的就是“国”与“民”之间的辩证关系。可是“国进民退”这样的说法今天仍然很有市场。约翰·奎金最近在《僵尸经济学》中把这样的观念作为已经被历史证明不再有效,但由于惯性仍然会流行一段时间的僵尸理论之一。

  1929年经济危机之后,凯恩斯主义垄断了将近半个世纪。到70年代末80年代初,弗里德曼等人提倡的新自由主义取代了凯恩斯主义。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通货膨胀是凯恩斯主义的后遗症之一。

  新自由主义学说中有许多出色的观点。譬如说通过价格机制来调配社会资源,通过产权和法制来保障经济自由,通过市场来协调人们的经济关系,通过交易来发现价值,通过竞争来激发积极性和推动创新,通过全球化来减少贫困等。

  但是,新自由主义学说有一个根本的缺陷。正如卡尔·博兰尼在《伟大的转折》中指出的,自由主义学说不是把经济作为社会的一部分,而是把社会作为经济的延伸。经济发展自身成了目的,人们的生活质量只是副产品。国家的存在是为了保证经济发展的顺利进行。用里根的话来说,政府的作用和规模是越小越好。

  由于把社会同经济的位置倒置,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始终主张“国退民进”,排斥政府监管,因为任何社会中各种利益的协调都不可能没有政府的存在,所以,新自由主义通过摆脱政府干预来优化经济发展的想法,只不过是一种乌托邦而已。用杰米·派克在《构建新自由主义理念》中的说法,新自由主义的悲剧就在于把自己理论的成功建立在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前提上。

  弗里德曼曾经说过,新自由主义学派的经济理论重视的是自由,而不是平等。30年来美国经济和金融发展的现实证明,新自由主义“国退民进”的主张中的“民”,其实只是社会中小部分人群。80年代里根和撒切尔政府在贯彻“国退民进”的原则时,将国家拥有的土地和企业大量私有化。在70年代末期,美国1%最有钱的家庭每年享有的收入占全部美国家庭收入的10%。到2007年,在实行了30年的新自由主义经济之后,美国1%最有钱的家庭每年享有的收入占全部美国家庭收入的24%。社会财富确实增加了,贫富差距也随之扩大了。

  政府的存在在两种意义上会异化政府应有的功能。一是政府自身的开销远远超出政府自身的功能和合理的收入;一是政府工作人员将自身利益取代政府利益,以权谋私。除此之外,低效率的政府确实会阻碍经济的发展,打击企业的创新积极性。新自由主义30年来得到推崇,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凯恩斯主义和新自由主义的失败说明了一个道理:也许我们不应当将自己的思路局限在这两者之间。在今天日益复杂的国际形势里,发现和运用“国”与“民”以及政府与经济之间应有的合理关系,也许正是可以借之建立国际领先地位的一种软实力。

作者系美国芝加哥期权交易所董事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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