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内又被陆续冒领走211万元和9万元。等储户发现时，账户上只剩下区区600元利息。
　　这一惊人大案，就发生在中国工商银行湖南衡阳市白沙洲支行（下称“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参与冒领的3人中，一人为原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行长的亲弟弟。
　　虽然事情已过去5年，主犯一审已被判死缓，但储户被冒领走的1500万元，始终无人埋单。在储户的多方投诉下，目前，此案已引起了湖南省纪委、检察院、法院的高度重视。10月中旬，围绕银行该不该赔偿储户损失这一焦点，衡阳市中级法院公开进行了审理，有望近日作出判决。
　　
存款
　　“从一开始，他们就精心设计了一个金融诈骗圈套！”回首5年前的那一幕，50多岁的胡国庆仍不免心有余悸。
　　胡国庆是浙江东阳的一名商人，生意做得很大，手上的资金也比较多。2005年4月下旬，既是同乡又是好友的陈菲菲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投资，说她的一个珠海朋友在湖南衡阳有一个地产项目，回报利息一天为2‰。
　　“见利息比银行高，我就同意了。”胡国庆说。当时，这种现象在民间是很普遍的。
　　案发后，胡国庆才知道，陈菲菲和别人约定的利息是一天4‰，“不过，这无所谓，朋友做中介，从中赚点钱，也很正常。”
　　虽然有高额利息的诱惑，但胡国庆还是心存防范，不同意把钱直接打入对方公司账户，“一旦项目出问题，风险太大。”
　　而陈菲菲的朋友也很“体谅”，“让我在衡阳市任何一家银行开户存钱，然后他们从银行贷款，并保证存款可以随时取用。”胡国庆说，很多银行为了吸储，要求贷款人帮忙拉存款，“拉1000万元的存款，一般可以贷2000万元。”
　　胡国庆认为，只要资金在自己的账户上就是安全的，至于银行怎么向拉存款的人放贷，与他无关。
　　4月27日，胡国庆将1000万元汇入陈菲菲在湖南省衡阳市商业银行江东支行开立的账户。但几天后，陈菲菲打来电话，“称账户开错银行，要到工商银行重新开，让我先把钱追回。”
　　胡国庆便以钱汇错账号为由，要求银行退款。5月11日，衡阳商业银行将1000万元退到胡国庆的账户里。
　　5月17日，陈菲菲从湖南衡阳打来电话，“已在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开好户头”，让胡国庆尽快汇钱，并称“存的钱越多越好”。
　　胡国庆决定追加500万元，当天就将1500万元汇入在衡阳市新开户的“东阳市金阳投资有限公司”的账户上。
　　第二天，陈菲菲回到浙江东阳，将在衡阳开户存款的相关凭证单据交给胡国庆。
　　对方果然没食言，5月18日之后，陈菲菲陆续收到对方支付的332万元利息。陈菲菲随后将部分利息支付给了胡国庆。
　　但好景没有维持多久，可怕的一幕便发生了。
　　2005年7月，胡国庆来到西安，接下了一个旧城改造项目。由于投资较大，手上资金不够用，他决定临时动用在衡阳的1500万元存款。
　　7月24日，胡国庆给陈菲菲打了电话，“陈菲菲爽快地答应第二天就去衡阳把钱取出。”
　　两天过去，胡国庆并没有等来衡阳方面汇来的一分钱，相反，却接到了陈菲菲“出大事了”的电话。“她哭着告诉我，7月25日，她和珠海朋友在衡阳一个宾馆里被广东来的警察抓了，她刚被放出来，朋友却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扣留。”
　　陈菲菲的珠海朋友叫吴益涛，29岁，珠海市万通达贸易有限公司法人代表，也就是承诺每天给她4‰利息的“大老板”。
　　见陈菲菲哭哭啼啼，前言不搭后语，胡国庆顿感不妙，7月28日下午乘飞机独自一人赶到长沙。“陈菲菲接的我，但入住宾馆时，我刚进房间，就跟进2个陌生男子。”胡国庆一惊，伸手就去阻拦。
　　其中一个陌生男子笑着说，“你是胡总吧，你那1500万元钱没了，损失由我们来承担，你不要报案。”
　　“你们是谁？”胡国庆问道。
　　“你不要管我们是谁。我们和陈菲菲是有协议的，钱用来共同做房地产了。”陌生男子说。
　　胡国庆当即恼了，“胡说八道！”一旁的陈菲菲也表示，“没有这回事。”
　　两个陌生男子还是缠着不走。胡国庆不得已以“报警”相警告，对方才姗姗退出房间。
　　躺到床上，胡国庆翻来覆去，反复揣摩对方所说“1500万元钱没了”的话。“钱在我账上，没有我同意，怎么会丢了呢？”胡国庆有些想不通，但陈菲菲的慌乱和紧张，又暗示着陌生男子所说的话可能就是真的。
　　一夜难眠。为防止被跟踪，7月29日凌晨4点多，胡国庆悄悄离开宾馆，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衡阳。
　　
冒领
　　到衡阳后，胡国庆一路打听，找到了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
　　一走进银行，胡国庆就对柜台里的工作人员说，“我是东阳市金阳公司的，我来取钱。”
　　一位女工作人员在键盘敲了几下，然后把电脑屏幕歪过来，“里面没钱，还取啥？”
　　胡国庆愣了，“我存了1500万元，怎么会没了？”
　　女工作人员笑了笑，“你仔细看看，账上还剩下600元利息。1500万元的本金早就分8次被取完了。”
　　胡国庆二话没说，掉头就走。送他来的出租车还停在银行门口。上车后，他对司机说，“快走，找最近的公安局！”
　　衡阳市公安局雁峰分局经侦大队接到报案后，迅速派民警赶到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民警先是封存了监控室的录像，但录像并不完整，7月前的都已被消除。虽然只剩下最近29天的录像，胡国庆和民警还是从里面找到了作案人。
　　录像清楚地显示，7月20日，3名男子开车来到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门前，然后走入银行，从东阳市金阳公司的账户上取走9万元。
　　其中两名男子，胡国庆一眼便认了出来，就是在长沙跟踪他到宾馆房间里的陌生男子。
　　经过银行工作人员辨认，这三人分别是吴益涛、黄大华、吴柳，其中黄大华是衡阳市新恒泰有限公司经理，而吴柳则是该支行行长吴探林的亲弟弟、衡阳市三建公司项目经理。
　　银行工作人员回忆，胡国庆的1500万元在5月17日存入该行后，第二天就被这3人分6次转走1180万元，5月30日又转走311万元，最后一笔9万元是7月20日取现的。
　　“印章、存款凭据等都在我手上，他们是怎么将钱取走的？”胡国庆十分不解。
　　银行工作人员说，他们转账和取现的所有手续齐全，“如果缺一样，我们都不会办理的。”
　　胡国庆要求查看取款的相关证据，但被银行工作人员拒绝，“既然报案了，就等警方来处理吧。”
　　银行不肯多说，胡国庆只能找作案的三个人。吴益涛在胡国庆来长沙的前一天已被广东珠海警方带走，黄大华、吴柳与他也只是一面之交，当天就闻风逃之夭夭。
　　胡国庆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警方身上，并在衡阳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我相信，警方很快会破案”。
　　可是，随后发生的一件诡异事情，让他感觉事情复杂，不敢在衡阳久留。
　　案发后第二天，胡国庆一连接到几个神秘电话，“都是恫吓的，让我撤案，有人会还钱，否则，对我没好处。”胡国庆说，其中有一个电话，自称是吴柳的哥哥吴探林，“他劝我不要把事情闹大。丢失的1500万元，他弟弟和朋友会分期还的。”
　　胡国庆一听就火冒三丈，“你们所说的话，我已用手机录音。我会向有关部门反映的。”胡国庆说，“其实，我根本没有录音，只是吓吓他们。”
　　但第二天，胡国庆一觉醒来，发现手机没了，再仔细检查房间，其它东西都没有丢。“我被人盯上了。”胡国庆没有多想，收拾好行李，叫了一辆出租车，迅速离开衡阳。
　　胡国庆的判断没有错，之后的几个月内，他只要一进入湖南，就会接到一个又一个神秘电话，“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方了如指掌。”
　　为了人身安全，胡国庆不得不寻求朋友的帮忙，“只要去衡阳，都要请几个警察陪着。”
　　尽管有形无形的阻力重重，但在多方的努力下，案件最终还是全面告破。
　　一个触目惊心的金融诈骗链条清晰地呈现出来。
　　
开户
　　陈菲菲、吴益涛、黄大华，这三个人原本分居浙江、广东和湖南，彼此素不相识。由于陈菲菲要投资，黄大华要融资，通过朋友的介绍，两人先后认识了“能量很大”的吴益涛。
　　见有大买卖，吴益涛岂肯放过，他告诉陈菲菲，只需在湖南衡阳任何一家银行开户并将钱存入，就可以获得一天4‰的利息回报。
　　吴益涛还告诉她，“我主要是倒贷。通过帮银行拉存款，获得贷款指标，然后再放贷出去，吃差价。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动的。”
　　陈菲菲想想也是。钱在自己账上，如果自己不同意，谁也动不了。陈菲菲随即找到胡国庆，说明情况后，胡国庆表示同意。
　　按照吴益涛的要求，陈菲菲带着工商营业执照等资料来到湖南，在衡阳市商业银行江东支行开设了账户。2005年4月27日，胡国庆将1000万元汇入。
　　陈菲菲开始坐收利息，吴益涛则加紧活动——不是找人搞贷款，而是和黄大华商量如何将这1000万元直接取出来。
　　吴益涛把在广东成功实施金融诈骗的一套手法全使了出来。窃取印鉴，银行管理严，无法实施；向行长刘某行贿300万元，请求提供印鉴，也被拒绝。
　　“看来银行得有内线，否则，这钱很难取出。”吴益涛让黄大华想办法，找一个银行的人，里应外合。
　　黄大华想到了和自己有多年业务往来的搞建筑的吴柳，吴柳的哥哥吴探林是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的行长。
　　 5月10日上午，黄大华找到吴柳，“有个浙江老板来衡阳投资，公司刚成立，手续还不齐，能不能帮忙在银行先开个户。有个1000万元要进来。”
　　吴柳当即表示同意帮忙，“开户没问题，但手续必须补齐。”
　　当天下午，黄大华把吴益涛介绍给吴柳，“这是浙江老板吴总，手上有好几个亿资金要过来投资。”
　　吴柳更加确信，并和他们约定5月12日上午去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开户。
　　与此同时，吴益涛找到陈菲菲，以一些手续在商业银行难办为由，让她把钱退回去，重新到工行开户。
　　5月11日，应胡国庆的要求，衡阳市商业银行将1000万元退回。
　　5月12日上午8点半左右，吴益涛、黄大华、陈菲菲和吴柳来到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吴柳非常熟识哥哥所在的单位，进门后，直接走到柜台里面，找到营业员张敬，请求帮忙开户。
　　张敬看了陈菲菲出示的资料后，当即表示，“还缺单位的税务登记证和机构代码，资料不全，不能开户。”
　　吴柳见状，找到综合科科长王晓俊、营业部主任刘绍辉。碍于行长的情面，王晓俊、刘绍辉先后签字同意开户。
　　随后，张敬把银行开户所需填写的资料及3张印鉴卡给了陈菲菲。陈菲菲就在柜台外面填写，并从包里拿出公司公章和法人章交给吴益涛，让吴益涛帮忙盖印鉴卡。吴柳和张敬则在柜台里聊天。
　　不一会，吴益涛对吴柳说，“印鉴卡给弄坏了，帮忙再拿2张给我。”
　　吴柳就向张敬要了2张印鉴卡，随手给了吴益涛。
　　几分钟后，陈菲菲、吴益涛把填好的开户资料和盖了章的印鉴卡交给张敬。张敬发现其中一份资料有一行未填写，印鉴卡的客户栏也未填写。吴柳拿过来看了看，“我帮他们补写吧。”
　　吴柳快速填写好。张敬把资料录入电脑，然后拿出一张印鉴卡写下一个账号交给陈菲菲，另外两张印鉴卡和其他资料则装入资料袋中。
　　一个严格的开户这么草率地完成，安全隐患也随之埋下。
　　   
“掉包”
　　从银行出来后，吴益涛约吴柳和黄大华到他所住的酒店聊聊。
　　下午，吴柳准时赶到。寒暄几句后，吴益涛拿出2张盖了章的印鉴卡和一张盖了同样章的纸，让吴柳比对章有没有什么不同。吴柳仔细看了看，“一样啊。”同时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2张印鉴卡是上午去工行开户时多要的，我偷偷带了出来。不过，上面盖的章是假的。”吴益涛告诉吴柳，“我们公司开户的公章，财务总监陈菲菲要带回去，以后到衡阳工行使用的，只能是一套复制的公章和私章。”
　　吴柳当即表示不妥，但转念一想，“钱是你们公司的，怎么搞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只帮黄大华的忙，把钱融进来，好让他的项目开工，我也能有事做。”
　　见吴柳没再反对，吴益涛接着说，“过几天，我们去银行补资料，印鉴卡就在柜台的资料袋里，你帮忙把袋里面的两张印鉴卡换出来就行了。”
　　吴益涛还向吴柳保证，“你尽管放心安全，我们公司在广东珠海也是这样操作的，从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吴柳犹豫一下，接过印鉴卡，离开酒店。
　　5月17日上午，吴益涛、黄大华、陈菲菲和吴柳再次来到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吴柳直接走进柜台，吴益涛和陈菲菲在柜台外面把要补的税务登记证、法人机构代码证递给张敬，黄大华则坐在大堂的沙发上休息。
　　“张姐，我来帮你忙。”吴柳说着，走到张敬身边，见5月12日开户的资料袋还在外面，就拿了过来，把里面资料抽出，趁张敬不注意，快速将吴益涛所给的两张假印鉴卡放进去，并换出真的印鉴卡。
　　张敬将全部资料审核一遍后，告诉吴柳等人，账户可以用了。陈菲菲立即打电话通知胡国庆。胡国庆随后汇入1500万元。
　　离开银行时，吴益涛买了一本转账支票和一本电汇单。吴柳把换出来的两张真的印鉴卡悄悄地塞给胡国庆。
　　当天下午，陈菲菲回浙江。吴益涛请黄大华、吴柳吃饭。吃饭时，吴益涛给了黄大华一张盖了章的空白支票，“这300万元，你先拿去用吧。”
　　5月18日上午，黄大华让吴柳送他去工行取钱。半路上，黄大华接了一个电话，对吴柳说，“我有点急事，去一下商业银行，你帮忙把这笔钱转到我账上。”
　　到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后，吴柳发现吴益涛也在转账，但两人只是打了个招呼，彼此也没多问。
　　公安机关查明，5月18日这一天，吴益涛、黄大华和吴柳先后分8次从东阳市金阳投资有限公司的账上转出1180万元。5月30日，黄大华再次从金阳投资有限公司账户上转走311万元，7月20日转走最后一笔9万元。至此，1500万元被完全非法转空，其中吴益涛个人所得880万元，黄大华个人所得620万元。
　　由于涉嫌在广东多起金融诈骗，7月25日，吴益涛在衡阳被珠海警方抓捕。去年3月27日，珠海市中级法院一审判处吴益涛死缓，其所犯的金融凭证诈骗罪，涉案金额1.648亿元，里面就包括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的1500万元。
　　案件告破，使胡国庆看到了追回存款的希望，随后将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告上法庭，要求判令归还1500万元存款。
　　法院受理不久，“又以刑事案件没有审结为由，中止了此案的审理。”胡国庆说，“法官让我先回家，耐心等待通知。”
　　可胡国庆没有想到的是，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居然也将他告上了法庭。
　　
诉讼
　　今年6月，胡国庆接到一个朋友电话，“工行告你们了，法院已判令1500万元存款债权消灭。”
　　 胡国庆一头雾水，“我从没接到过诉状，也没有人通知我开庭，怎么会有判决？”
　　放下电话，胡国庆立即赶往衡阳。在雁峰区法院，胡国庆看到了判决书，“判决日期是今年5月12日，是以我们缺席作出的。”
　　胡国庆当场向法官提出异议。
　　“法官解释，开庭前，他们去过东阳，但没有找到我们，然后在《衡阳日报》上登了一个公告。”胡国庆说，“我们公司一直在东阳，没有搬迁，而且我和陈菲菲的电话号码也没变更，怎么会找不到呢。《衡阳日报》一个地市级报纸，外地人怎么能看到？”
　　见胡国庆拿出厚厚一摞证据，法官遂劝慰道，“判决书离生效日还有几天，你们赶紧上诉吧！”       　 
　　胡国庆哭笑不得，只好收下判决书，随后向衡阳市中级法院提起上诉。
　　资深刑事律师、北京炜衡律师事务所杨航远分析，“按照湖南省高院的规定，标的为1500万元的民事诉讼，应由中院管辖。基层法院一审，显然是为了达到一审、二审均在衡阳审理的目的。” 
　　尽管争议不断，二审还是于10月12日在衡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由于胡国庆的投诉，此案引起了湖南省纪委、检察院、法院的高度重视。庭审时，很多领导和人大代表参加了旁听。
　　“工行是否存在过错”是庭审激辩的一个焦点。胡国庆认为，工行存在诸多违规违法的情况。
　　首先是“违规开户”。按照《银行法》、《商业银行法》和《人民币银行结算账户管理办法》规定，单位开设存款账户，必须向银行出具税务登记证等证明文件（包括法定代表人的授权书）。但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无视这一规定，“在没有单位税务登记证和机构代码，也没有单位负责人的授权委托书的情况下，居然碍于行长弟弟吴柳的情面，违规给陈菲菲办理了开户手续。”胡国庆说。
　　对此，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表示，之所以先同意开户，是“我们有理由相信，吴柳可以补齐材料。”
　　因为是违规开户，“对储户的资料没有妥善保管，导致关键资料被盗换，从而导致存款被盗取。这是工行的第二个错。”胡国庆说。按照规定，储户开户后，银行应当将客户资料归档，并交银行后台管理，而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却将客户资料存放在银行前台，时间长达6天，给他人进行诈骗活动创造了条件。
　　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则认为，“吴柳进入的是开放式柜台，大客户都可以进入。”
　　不过，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也承认，预开户资料确实放在了开放式柜台，“一般正式开户后，我们才将资料交后台保管。”
　　杨航远律师认为，这是工行很严重的管理漏洞。“一些银行，为了招揽客户，违规开户，结果被诈骗分子利用，这样的案例枚不胜举。”
　　开户不规范，取款也没把好关。胡国庆认为，这是工行第三大错。
　　胡国庆与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签署的存款协议明确约定，自存款账户正式开立之日起3个工作日后，方可购买各种空白重要凭据和办理付款业务。但存款账户正式开立的第二天，吴益涛、黄大华、吴柳就分8次取走1180万元。
　　 对此，工行衡阳分行白沙洲支行辩称，“如果说违规，也不是工行，而是转账的人违规了。”
　　该行负责人表示，高回报往往伴随着高风险，股票、期货是这样，非法的高息贷款更是如此。胡国庆将1500万元存在银行供借款人使用，结果发生了意外，现在反而找银行埋单，于法于理都不容。
　　庭审结束后，法院没有判决。本刊将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