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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利好频出助力债市开放 [《金融世界》2019年10月号 ]

近年来,我国金融市场对外开放步入快车道,人民币在国际储备和支付结算体系中的地位不断提升。随着市场机制的逐步完善,眼下外资正以偏快的速度涌入中国债券市场。

 本刊记者  杨溢仁/文

 

 

近年来,我国金融市场对外开放步入快车道,人民币在国际储备和支付结算体系中的地位不断提升。随着市场机制的逐步完善,眼下外资正以偏快的速度涌入中国债券市场。尤其在“债券通”上线、人民币债券纳入国际主流固定收益指数的大背景下,中国市场以其海量的规模和较高的收益,成为了国际投资者眼中不可多得的“掘金热土”。

 

债市表现可圈可点

从2005年国际金融公司和亚洲开发银行首次获准在银行间债券市场发行人民币债券,到2010年中国人民银行允许境外人民币清算行等三类机构运用人民币投资银行间债券市场,再到2016年银行间市场的境外机构投资者范围进一步扩大至依法注册成立的各类金融机构及其发行的投资产品,以及养老基金等中长期机构投资者……无疑,境外机构投资银行间市场的深度、广度以及便利化程度均在不断提高。

长期且边际地看,得益于我国金融市场对外开放相关政策的不断完善,外资持有并参与人民币债市的规模正在不断增大。

一则就“债券通”而言,近两年外资从该渠道持有的人民币债券规模已由8000亿元左右上升至逾2万亿元,境外账户数量也从2018年一季度的200余家上升至1200余家。

债券通公司最新公布的月度数据显示,2019年8月,“债券通”共计达成交易3338笔,涉及金额3386亿元,较7月增长68.5%,日均成交153.9亿元。其中,8月29日成交237.6亿元,分别刷新了上线以来的月度成交笔数、月度成交量、日均成交量和单日成交量纪录。

二则近四年以来,外资持有人民币债券的规模占比也从最初的1%–2%提升至3.5%附近。

据中央国债登记结算有限责任公司统计,截至今年8月末,境外机构在该公司的债券托管余额已达17238.74亿元,较上月增加252.54亿元,为连续第九个月增持。

另据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披露,截至8月末,共有2114家境外机构投资者进入银行间债券市场。当月,境外机构投资者共达成交易6241亿元,交易量环比增长43%,同比增长63%,占同期现券市场总成交量的3%。

三则伴随中国债券市场开放程度的不断提升,多个主要国际债券指数均对人民币债券抛出了“橄榄枝”。继被纳入彭博巴克莱全球综合指数后,今年9月摩根大通宣布于2020年2月28日起将以人民币计价的高流动性中国政府债券纳入摩根大通旗舰全球新兴市场政府债券指数系列,纳入工作将在10个月内分步完成。

东方金诚国际信用评估有限公司首席宏观分析师王青预测:“短期内,富时罗素亦会将中国债券纳入旗下的富时世界国债指数。这意味着境外投资者持有中国债券的份额比重将越来越大,甚至在极短的时间中再翻一番。”

“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中国债券市场的存量规模已逾93万亿元,并成为了亚洲第一、世界第二大债券市场。在此背景下,境外投资者有足够的动力和积极性来配置甚至发行人民币债券。”东方金诚国际信用评估有限公司董事长罗光说。

 

境外资金加速涌入

光大证券研究所首席宏观分析师张文朗指出,在全球流动性宽松、中国经济增速不会急剧下行、金融开放提速、人民币汇率风险充分释放的情况下,外资配置中国资产的动力仍将呈现不断上升的势头。

据光大证券研究所统计,截至2019年9月,全球负利率债券市值已接近16万亿美元,占全球债市总市值约30%,创历史新高。而9月12日欧央行进一步降低政策利率(从-0.4%下调至-0.5%),同时宣布重启量化宽松的举措,大概率将令海外“资产荒”愈演愈烈。

历史经验显示,欧、美债市具有较强的联动性。过去一年,10年期美债收益率从3.2%下降至1.5%附近,除了受美国经济边际走弱影响之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欧洲负利率的外溢效应。

“对于海外的养老金和保险机构来说,负利率增加了他们的资产配置难度(追逐久期和收益将变得更加困难),使其不得不面临‘资产荒’的考验——因为随着全球人口老龄化的加剧,养老金和保险资金规模不断上升,其对长期限安全资产的需求也将不断增加。”张文朗坦言,“眼下,海外负利率状况的持续发酵,使得中美、中德利差不断走扩——处于2015年以来的最高水平附近。正因如此,人民币资产的吸引力已然不言而喻。”

海通证券研究所宏观债券首席分析师姜超称,2019年以来,美联储降息预期不断升温,美债利率下降,使得中美利差再度走扩(高于80BP-100BP的舒适区间),中国债市的收益率回落幅度落后全球,性价比得以凸显。

换句话说,如果跟随全球定价,中国的利率水平未来可能会下到一个相当低的位置,即债券补涨的空间非常大,其所蕴含的机会不容错过。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虽然目前外资在配置中国资产时也会有所顾虑,比如有部分观点认为,人民币汇率走势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但鉴于人民币并没有大幅贬值基础的判断——一方面,中国内需空间巨大(国内经济平稳活跃发展的原动力在于城镇化、消费升级、开放战略和创新),稳增长政策也有较大空间,能够帮助稳定汇率;另一方面,中国外汇储备充裕,政府在稳定汇率方面也有丰富的经验;再者,近期人民币贬值是市场对中美经贸摩擦升级的自发反应,也是汇率发挥其“自动调节器”功能的体现,适度的贬值有助于对冲经济下行压力,帮助释放风险,是积极的信号。综上考量,业界普遍预计,后续仍会有越来越多的国际评级机构以及更多的境外投资者通过日益便利的准入机制进入并布局中国市场。

德意志银行方面更判断,未来中国债券市场长期被动投资资金的流入规模将达3.3万亿元。若将海外央行、金融监管机构的投资计算在内,后续五年内的资金流入规模可达5.5万亿元。

 

持续看好中国市场

渣打银行9月发布的最新报告指出,国际机构投资者对参与中国在岸市场充满信心。

据渣打调研,86%的受访者表示“其机构正在投资中国在岸市场”,其中100%的美国和中国台湾受访者已投资在岸市场;绝大多数受访者表示其所在机构计划于2020年增加投资。63%的投资者认为中国在岸市场的重要性位于全球前三。

“作为一家美国的资产管理公司,从买方的角度来说,近两年,我们投资国内债市的速度肯定是在不断加快的。目前,我们在上海设立了专门的固定收益团队,以便就国内发债主体的信用资质、宏观政策做出更妥善的研究和把控。”路博迈中国区CEO刘颂说,“伴随国内金融市场开放力度的不断加大,中国必然会成为越来越多境外资管公司的重要投资标的。”

国际资本市场协会(ICMA)亚太区总监张顺荣亦指出:“中国作为一个政治稳定,经济比较发达的新兴经济体,风险系数整体可控,对很多的国际投资人具有极大的吸引力。现阶段,刨去直接从跨境端进入国内债市的资金,不难发现有一部分境外投资机构,开始选择在国内设立公司或在岸基金,这也从侧面展现了他们对中国市场本身发展充满信心和兴趣。”

毫无疑问,中国金融对外开放的不断提速,与全球金融市场互联互通政策的频繁推出,在极大程度上激发了外资流入的意愿和热情。

“随着债市改革开放的持续推进,越来越多境外长线资金进入中国市场购买人民币债券的行为符合我们的预期。”汇丰环球研究高级外汇策略师王菊告诉记者,“今年以来,不论是明确税收优惠政策、丰富风险对冲工具,还是引入外资评级、允许外资机构获得银行间债券市场A类主承销牌照、取消QFII及RQFII投资额度限制……一系列举措都为债市吸引外资奠定了坚实基础。”

“作为外资银行,又在中国的跨境业务中占有相对较大的市场份额,我们非常清楚地看到,中国资产对外资来说——特别是对长线投资人,具有极强的吸引力。正因如此,展望后续,我们依旧希望看到对外开放相关制度的不断健全和完善,因为这是持续吸引外资的重要因素之一。”在王菊看来,“进一步打开资本项下外资相对自由地进入仍是关键。据我们调查,全球总计约有10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如果将来能有10%流入人民币(即人民币占到全球储备货币的比重达10%),那就是1万亿美元储备货币的配置量。彼时,人民币及其外汇市场能不能承担规模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的跨境资本流动,形成良性循环,值得我们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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