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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境资本双向流动 [《金融世界》2012年09月号 ]

国内外经济形势不明朗、人民币走弱等因素,使得中国出现国际资本净流出,但从长期看,中国对跨境资本依然具有吸引力。

本刊记者  王文帅 王培伟 王宇/文

国家外汇管理局最新数据显示,今年二季度,我国境内出现了714亿美元的国际资本净流出。结合去年四季度逆差、今年一季度顺差来看,我国跨境资本流动的双向变化趋势日益明显。

市场分析认为,在欧债危机持续发酵背景下,一定时间范围内的资本外流不可避免。但从长期来看,中国对跨境资金的吸引力依然强烈。

双向流动趋势显现

根据国家外汇管理局数据,今年上半年,我国资本和金融项目逆差达203亿美元。其中,一季度顺差超过500亿美元,二季度逆差714亿美元。

这一数据引发了市场对于“热钱大规模流出”的担忧。

对此,国家外汇管理局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今年上半年,我国确实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资本外流,但不等于外资大规模集中撤离,外资主动撤离的迹象尚不明显。

“在世界经济缓慢复苏、国际金融动荡加剧的背景下,主要新兴市场普遍出现资本外流、储备减少、本币贬值,我国跨境资本流动受到影响在所难免。”上述国家外汇管理局负责人表示。

也有业内专家指出,不能简单地从资本和金融项目出现逆差判断国际热钱的流出。

“目前,我国资本和金融项目出现逆差,更多与市场对人民币的预期有关,与企业和居民在人民币贬值预期下选择更多持有外汇有很大关系。”金融问题专家赵庆明表示。

根据人民银行数据,今年二季度,我国金融机构的外汇存款增加了623.93亿美元,而外汇贷款仅增加227.7亿美元,这400亿美元左右的差额在国际收支平衡表上就表现为资本和金融项目净流出。

事实上,由于当前国际经济金融环境瞬息万变,跨境资本的双向波动现象也随之加剧。

长期以来,基于人民币升值等因素,海外跨境资本持续流向我国境内,但在去年四季度,我国资本和金融项目一改多年顺差现象,出现了480亿美元的逆差。而随着今年一季度国际市场环境转暖,国际资本曾一度回流我国,资本和金融项目转为顺差511亿美元。

前述业内专家指出,短期资金的小部分流出是不可避免的正常现象,只要不是出现短期内大规模的资本外流,资本项目出现顺差和逆差相互交替是正常现象,也有利于减缓外汇储备持续增长所带来的各种压力。

“外汇储备增长速度放缓,国际收支日趋平衡,是多年来我们所期待的。”赵庆明认为。

人民币或暂时贬值

市场分析人士认为,二季度欧债危机再掀波澜、人民币贬值预期增强等因素是资本和金融项目出现逆差背后的重要推手。但从中长期来看,人民币贬值或只是暂时现象。

就在不久前,我国外汇市场曾连续出现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盘中跌破1%的罕见现象。一年期人民币远期市场贬值预期超过1%,香港离岸远期贬值预期则高达1.5%,人民币贬值压力一度增强。

一位金融专家指出,当国际收支、人民币汇率趋向均衡合理水平后,跨境资本流动有进有出、人民币汇率有升有降的双向波动不可避免。

实际上,尽管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停止单边升值,但人民币对大多数货币仍继续走强。

今年上半年,国际清算银行公布的人民币名义和实际有效汇率分别升值1.6%和0.9%。同时,境内外人民币即期汇率差价收窄,远期汇率显示的美元升水主要反映本外币利差而非贬值预期,也表明当前人民币汇率处于海内外认可和市场出清的合理水平。

中银香港高级经济师黄少明认为,最近人民币稳中偏弱。由于我国出口增速下滑,且FDI连续7个月负增长,人民币升值压力越来越小。未来汇率取决于国内和国际经济金融形势,预计人民币兑美元有升有贬、双向波动机会更多。

美国最大的私人银行之一布朗兄弟哈里曼高级副总裁马克·钱德勒认为,人民币目前呈现小幅贬值态势,主要是美元走强的结果。随着美国大选结束后,美元可能重回弱势。如果中国经济能够实现稳健增长,今年四季度人民币仍然有升值的可能。

安邦咨询发布的研究报告称,从最近交易日情况看,人民币汇率走势还称不上转向,至多只是在兑现双向波动的承诺,是汇率趋于均衡的表现。中国的决策层不会,也不可能采取人民币贬值战略缓解经济增长下行的压力。短期来看,人民币汇率尚存不确定性;但若基于中长期分析,人民币汇率维持升势的概率居高。

资本吸引力依然强烈

国家外汇管理局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我国经济增长相对较快、财政状况良好、货物贸易持续顺差、外汇储备规模雄厚,且外资主要是稳定性较高的直接投资而非波动性较大的证券投资,能够承受跨境资本流动的冲击。

从理论上讲,经常项目顺差大于外汇储备增加额,意味着我国境内机构和个人资本呈现净输出,对外净资产增多。

一位业内人士认为,从其它反映企业和个人跨境收付及银行外汇信贷收支的统计数据看,当前,外汇形势变化主要是外汇资产持有从央行转向境内机构和个人,实现藏汇于民的过程,外资主动撤离的迹象尚不明显。

例如,从银行代客资本项目跨境收付数据看,上半年,我国境内企业和个人仍保持资本净流入,达到776亿美元。从跨境收付的细项数据看,上半年,跨境支付同比增长24%,其中,境外直接投资项下这类我方拥有主导权的资金流出增长74%,而外商直接投资和证券投资撤资、外方投资收益汇出等外资主要撤离渠道的资金流出仅增长15%。

“我国对国际资本的吸引力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赵庆明表示,虽然目前市场有比较浓的人民币贬值预期,但中长期来看,市场对人民币升值尚未结束的预期是一致的。

多数受访专家认为,经济体间的资金流动,短期内受利率、汇率等因素的影响明显,中长期则与一国的经济发展前景密切相关。

交通银行金融分析师鄂永健指出,长期来看,我国经济稳定发展的基本面没有发生根本改变,当前增速虽有所放缓,但与其他经济体相比,对海外资金仍然具有很强的吸引力。

国家外汇管理局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总体看,只要国内外不发生重大突发事件,全年我国国际收支仍有望实现基本平衡。即使出现资本净流出,也是可以承受的,符合国家一直倡导的藏汇于民的政策目标,仍属于国际收支基本平衡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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